四百二十四、恰风华-《画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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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若人轻贱了,便是人人可踏。余昭仪原本好好的一个尊贵门阀女郎,最后何以落得这般田地、成了轻贱之人?归根结底的,不就是为了她欲北嫁、自奔到了这里?”

    “先生试想,若是南朝武顺帝但凡能容得一点门阀女郎和亲外嫁的,她可会遭逐族夺姓之罚?可就会至于到了今时这般田地?”

    “故以、太后的意思是--谢家女郎和亲之举不通?!”李先生品咂着其中滋味......

    “然臣以为此二事不可同日而语!”他正色道,“余昭仪之事乃是她一厢情愿、并未得武顺帝首肯,在其中欲取其利的,至多也就是她那不得志的父亲。然我朝若是向武顺帝递书求娶谢家女郎,那便是堂而皇之地图两国之利......”

    “先生糊涂!”太后忍无可忍地喝断了李先生,“若本宫是武顺帝,但不愿将几十万兵马拱手送予北地,养虎为患故以宁毁不纵;若本宫是谢门阀,更不愿将心爱的女儿送去北地,至好也是一世不见,若不好的,便是要被逼得兵谋反或是逐了女儿出族......他又为何要这等无异于与虎谋皮之事......”

    “李先生若是武顺帝呢?”太后厉声追问道,“李先生若是谢门伐呢?”

    “武顺帝应不会疑谢门阀忠心,谢门阀在南地位高权重,亦然无由要起异心,臣想武顺帝当比臣更知此理!”李先生梗着脖子不认太后言之有理,“而陛下若娶得谢家女郎,是能有威慑之用,然陛下无需当真如何,只是威慑便能保......”

    “胡言乱语!”太后“啪”地一掌拍在案上,脸上起了怒容,“先生当武顺帝是痴傻的不成?或是先生有法子可将武顺帝变作痴傻,便可听之任之?”

    “太后有意和亲,于谢女郎之事无有巨细得问,然又说她样样不适,臣已禀明南朝再无比谢女郎更适宜之人,太后难道不信?!臣请太后示下,究竟该当如何!难不成要让恪王休妻再求娶盛家女郎?”

    李先生也犯起了倔犟,“据理力争”道,“臣鉴先征,窃惟今事,是以敢肆狂瞽,直言无讳,太后若要降罪,臣亦无悔!”

    “愈发不像话了!”太后动了气,欲责欲斥却又有迟疑,终而吐出一句,“先生当本宫请之前请李淑媛来是为作何?除却惺惺相惜,本宫更是为了要打听还有哪位宗室公主、郡主乃至县主正是适婚之龄。这等浅显之事先生都是不能想及,这些年倒是怎生做得了陛下谋士?”

    太后言落,李先生蓦然错愕、腾然羞愧!确是啊!自己为何不曾想及宗室之女最是良配--

    “太后恕臣狂悖之罪!”李先生萎顿之态须臾又现,“臣、臣不知、不曾想及......臣以为武顺帝并无所出,便再不曾想及他朝宗室还有别人,倒做了井底之蛙。”

    “然据臣所知,并无能与陛下得配之人.......这?!”

    “先生不知乃是常理!然为何想不到李淑媛能知呢?!”太后揉了揉眉心、抚了抚心口,心想若不是留得这老朽待有大用,当真该逐了他归田才是--这般不知触类、不晓旁通之人可怎能教得好天下儒生,授得出栋梁之才?

    “因此李淑媛已然应了太后,愿保了这桩姻缘?但不知是哪位郡主?”李先生惭愧愈盛,“能与宗室联姻自是首山之事,臣愚昧、妄断了太后圣意!”

    “唉......”太后着实长叹了一声,手又揉上了额头,“本宫只是与李淑媛打听到了罢了,她哪里又能作了保媒之事?漫说本宫不曾提及,纵若提及了,先生以为李淑媛能擅自做主?自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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