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六、功垂成-《画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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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这“拖”,实则也并不是李淑媛有意为之,而是她迫于无奈之择。然这无奈是源自于余昭仪,源自那个李淑媛一心想带了她南回的“旧友凌旋”。

    想凌旋初出宫时曾有过一刹的振奋愉悦,畅想着来日可期可待,发着“下半世定要好生去活”的宏远。然只两日之后她便又始凄凄恹恹之态、终日垂泪,更是片刻都离不得李淑媛,一旦看不见几息就要嚎啕悲咽。

    李淑媛问她何故,她道是:我怕!

    李淑媛斥她“莫要无由来地怯懦”,她回道“忍不得”!

    李淑媛劝她“你终是要独撑天地”,她又哭道“我一向是个无用的,不知该当如何!”

    几番好劝歹说的轮转之下,李淑媛渐渐失了耐性,甚至起疑自己是否当真就像索珠埋怨的“娘娘多事去救了她出来,可是自寻麻烦”那般,是做下了错事。

    她原本也已是不堪多想--因为北来这一遭已是大违了武顺帝之命,待等南回还不知要如何去数这其间的子丑寅卯......而今又加上个凌旋,当真是一个头变作了三个大,步履也是一日重过一日,像是有谁正日日往她的腿中灌着铁沙.......

    “做都是做下了,多想无益!待回去了要逐要杀的,再论罢!何况我此来实则是为他解了一桩大心事,他当是知情领情的罢!且还有那事可作大保.......他还真能杀了我们不成!”在第一个定下的南回前夜,李淑媛边往嘴里倒着酒、边做着混不吝之想。

    然意外的,凌旋在那夜忽然起了急症--鲜血淋漓、崩漏不止,一旦昏厥过去就再似难唤醒,一度地让李淑媛以为此人当真就要“埋身异地、只得魂魄返乡”。急忙忙地遣人去寻了大夫来看却始终断不出究竟,李淑媛只得去请了先前常来、“最是厌烦”的太医院中人,并撂下了狠话道:“依我看,她这病本就是你们做下的手脚!若她死了,我可不管你们陛下会做何想,只知你们要悉数陪葬而去!”

    太医们只当李淑媛是为查验余昭仪是否“清白”,而拖延了她归期一月多之久那事借机生怒,三人呼着冤枉、又辩说是“陛下有命不得不尊”并不好生去看了凌旋。李淑媛为此更怒,拔剑就指着为首的太医骂道:“我虽不懂医术,然看她如今这样也像小产之症。你们不管不看定是早是有知,因此先杀了你们再论罢!”

    三人这才争前恐后地扑上前去诊脉看色,又细问了这几日吃了什么、用了什么,反复斟酌商研之下才面面相觑道是:她此前并无身孕,因此断不会是小产之症。应是之前身子亏虚,耗空了血气之下的崩漏之疾,因此来得急却去之极慢,恐怕之后要缠绵良久,需得好生调养才有痊愈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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