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六、未识穹-《画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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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忽然末杨一声闷吼,扭曲着脸、手持着半截金线就向郑凌琼戳去,“你是不是在盛府已然听说过,这会儿问我只是为奚落我来的?”
“不曾有的事啊,姐姐!”郑凌琼忙擒住末杨的手,生怕那线“不知就里”地扎进了自己的眼睛,“早告诉了姐姐,盛府的下人都是不与我说话的,唯独与我说的就是娘子,可她多半也只说些吓唬我的话来听,又怎会与我说这些?”
“呸!”末杨挣脱了郑凌琼,忿忿然地掷下了半截金线,“当初人人骂我就是为了求人间极致的富贵才叛主勾引了他去。当谁真稀罕呢?若不是为了主子,我才不会舍了清白身子去做那事,他纵是富过主子在我眼里也只是粪土一般,况且主子的富贵本也就不差于他!我又何苦要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你们一个个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一样的轻看我、笑话我,只拿我当娼妇来看!燕于不是?鹭岑不是?红蕨本是与我最好的,嫁了还常回来与我聚上一回。可自从听见我将自己送上了恪王的床便是再不曾来过,我送了东西去给她,她也原封还了回来,还带话说什么‘不敢污了家门”,我呸!”
“故以你定也是一样的!这会儿提出这话头来就是为了轻贱我一会,好报了我踢你、打你、骂你、辱你的仇!你既然敢做,就阴快些认了来!”
郑凌琼幡然醒悟!原来末杨这场莫名的怒意是缘于被戳中了她本就繁乱纷杂的心思,复加上她本就是个自诩聪慧却实在断不清是非的人,此刻一颗心被掰成两半、被主子跟恪王两厢一“拿”,可不就是要撕心裂肺样的发起癫来?
“士为知己者死!”眼看着末杨又欲扑打过来,郑凌琼喊出了一句不知怎么冒到嘴边的话、旋身又羞愧难当地要向末杨赔礼,“我不知说得对不对!就是听过这一句,大概猜着是个‘人能为相好的’去死的意思,所以用在了自己这里,一心想了要回去寻了负心的,并不管人家说好不好。”
“若是这话我猜得对,那姐姐也该就是这般的,只管自己的心就罢了,管别人说得什么、看得什么。横竖主子知道姐姐的心就是了!”
“我这般冒死不就是为了让他知道我的心?”末杨如遭猛击般地颓然跌坐,“可他若是嫌我被人沾过了、不清白了、再不肯来看一看我的心呢?”
“当初我还在恪王府时就这般想过、忧过,因此还生过就此跟着那人过了一世或也使得的念头。他虽比不得主子、然也是个一等一的,我虽于他无心无意,可毕竟有夫妻之实.....若得做了王妃,既成了主子心愿,我也算不亏活一世......可偏生一贯优柔的他竟比主子更无情、更心狠,我!他们!他们.......唉!”
看到此处郑凌琼也不禁跟着末杨长叹!只是她叹的是末杨不解自己左顾右盼、贪得无厌之心,她叹的是末杨这一世都似乎只在做些拼了命也做不成的痴心妄想之事.......一转头想起自己如今凭着撺掇也是居功不少,一个不忍竟生出了些歉意来。
“我虽不曾读过什么书、识不得几个字,可在宫里听人说古倒是不少,于一女从二夫还能得富贵的,也听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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