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九十二、渡觍颜-《画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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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窗开,一股冷风灌来,齐恪一个激灵之后便只听得有雨声淅沥打落在崖壁之上,不用举目便知今夜已定是无月可探。
秋雨下得绸缪,恍若是织女在山峦间洒落了无数丝线、又似是嫦娥散下了她的万缕青丝--“山盛雨,渡枯屋。”齐恪望着迷茫茫的山壑喃喃而道,“道是世间万水同源相通,然终是.....天栽缈云有棱,地盛落水无相!梅素,此刻之你又在何方?”
“殿下好诗性!贱妾见过殿下!”蓦地有一道交杂着妖媚、怨恨、傲睨、轻藐的声气自齐恪背后响起,配着双掌相击之音,一下一下地敲在齐恪心上、一下一下得紧在齐恪额头颊间,“贱妾敢问殿下,既然是水水相通,既然殿下想起了王妃,可是顺带着想起了贱妾这么个人......要知道当初殿下可也是许过贱妾王妃之贵的,还曾许过贱妾来年三月三要带了奴婢去云城白龙潭同看良朝才子花舟、赛诗定情的!”
“殿下不说话?!无话可说还是不记得了?啧啧啧!要贱妾猜并不是不记得了,而是不敢认了!”
“殿下还是不说话?竟是怕那疯婆怕到这般田地?此刻她不知在几千里之外呢,殿下都是不敢与贱妾在说一句?“
“其实莫说说话,纵然殿下这会儿再与贱妾与旧时一般,同卧一榻、同盖一被,她又能怎样?她也不能怎样,只能空看着罢了!哈哈哈哈!”
“住口!”那声音愈行愈近,话语愈发放肆,齐恪被排山倒海般的愤懑、憎恶填塞到忍无可忍,幡然转身一把卡住了末杨咽喉,赫然而怒,“孤早该杀了你这个贱婢!”
“殿下要杀了贱妾?这话怕是说大了!”末杨不慌不忙地把上了卡住咽喉的那手,非但不去扒开,反而轻轻地抚摩起来,“一来可舍得?二来么.....殿下一贯只会舞文弄墨,何尝生出过杀人的气力,更何况而今这般......因此纵若真想杀了贱妾,怕也是有心无力吧!”
“你!寡廉鲜耻!”齐恪如遭火烫般地撤回了手,不断地甩着、擦着,“无耻之尤!”
“呵呵!”末杨像是铁下了心要好生与齐恪“逗弄”一番,摸着自己才沾过齐恪的手倒、忍下心头那点揪痛,更是做足了谄媚,“贱妾就是天下第一寡廉鲜耻之人!又怎样?殿下当初还不是曾与贱妾有鱼水之欢、夫妻之实,与贱妾郎情妾意的恩爱浓、浓得连那疯婆都不要了!”
“放肆!你放肆!”齐恪一手指向末杨,却禁不住激怒之下的阵阵颤抖,语不成句,“孤有错!错在中了你这等觍颜人世,行同狗彘之人的奸计......但孤何曾与你真有过......有过?一派混账胡言!”
“殿下!有没有过的,殿下怎会不知?又赖了作何?”末杨斜吊着眼,酥麻地瞥一眼满面怒红的齐恪,“殿下当初不嫌弃贱妾,怎么如今倒嫌弃成这样了?”
“贱妾知道了.......可见殿下也是个见异思迁的,是不是如今有了那新欢北妹妹,就瞧不贱妾这个上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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