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七十八、竭泽渔-《画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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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多心了!他此处拿来比的并不是你!”盛馥将酒斟满了自己那盏,却转手推到了刘赫跟前,“你可还记得那日太湖楼中我曾说过,‘并无有鱼虾来戏那潜龙’--如今你倒是自己找来了自戏之物!”

    姐弟两人说话皆带弦外之音,倒让刘赫不得不罢休有关于两人初识时的缱倦之想--他难耐不安、劈手就夺过盛馥手中酒壶,肃色道“盛馥,你难道不知朕不爱捉摸揣测?”

    盛馥被夺去了酒壶却一反常态的无怒无急,她点点手指,示意初柳直接将那酒坛抬来:“本就无有什么可捉摸揣测的,当说的我自会讲,只不贪这一时之快罢了。此刻只吃酒!”

    “你不可吃酒!”刘赫与盛为齐齐喝道。

    “归正吃了也不会即刻就死,又有什么吃不得的?”盛馥话毕一仰颈、一盏酒尽,盛为与刘赫想要抢夺都是不及。

    “你是真不想活了不成?”盛为抢过酒坛就牢牢抱在怀中,“此去也......”

    “盛为,此去有关你之担之责我都已说尽,不必再提。”盛馥一眼万言,她要让盛为忌惮原有“旁人在侧”,是当谨言慎行。

    “说尽了?二郎但不觉得那话已是说尽了!”盛为胸口憋着一团无法舒畅之气,“素来凡事只按你之所想、你之所愿,你说罢了便是罢了。可二郎以为,但凡不听人言、不纳人谏,便是言不尽、事未休.......”

    “我秉性如此。”盛馥忽收了笑颜,冷声道,“盛家二郎难道一贯不知,因此而今不适?”

    虽只是只字片语,可刘赫知晓他们是在议论方才自己听间的盛馥“独去”之事。于他看此事本就不需得议论计较,因他决计不会许了盛馥独去,是以盛为而今之争也是多余之举。

    “留清!你姐姐既说此刻吃酒,你吃酒便罢!余事过后再议也是不迟。归正她眼下若要如何也是不能,你我之忧又从何来?”

    “呵呵!”盛馥听见刘赫有来有去地学了一回她的话,讪笑将方才端上的缥色瓷盅拨到一边,“本想藉此报你捕虾之情,如此我倒是要想想,是否还要给你了!”

    “朕除却你之安危喜乐,余他要与不要都是无妨!”刘赫料想那合盖的盅中无非也就是汤羹之流,眼波扫过就当自己已是用过,“我们相识至今、一同饭食之时虽不多、然也不乏,其间朕为你特地备下之物,其实何止而今这盘寒酸落魄的冬虾,然你有回之时却唯有今日此时--因此朕还是承你之情,在此郑重谢过了!”

    “你既谢我,便是欠了我的情!”盛馥眼往那盅缥色,揶揄一笑,“之前我谢了你,却是还了你的情,自不欠你什么!”

    刘赫知她此话必然不仅仅是为了冬虾之事,然她既说有“欠”,那便是断不了两人渊源。只要断不了渊源,刘赫又何惧有欠?因此他洒然一笑、并不作答,只端起酒盏与盛为比了个“请”字,便自酌自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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