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九十五、金衣客-《画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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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后来至尊当然不认,说这书简定是伪造的。”李卉繁抽动着嘴角,像是要笑却比哭还凄凉,“他甚至要喊人来引火烧了--自我第一眼看见他起,何曾见过他这般惊慌失措,那时从骨头里透出的惧怕呀!”

    “终究烧了不曾?”谢郦心急问。

    “笼中之鸟、网内之鱼,再挣扎又有何用?自然是烧不成的。”李卉繁长吸起一口气、像是极怕自己就此断了生机,“那时殿内为主者五人。一人是为良朝至尊,两僧是为民信至尊,另一对夫妇则是天下至尊--你道这良朝至尊在其间可堪一用?”

    “想我良朝几乎人人信佛,至尊更是向来推崇宝珠阿尚、将他在民间造得更活菩萨一般......我想一身金衣的宝珠阿尚拦下引火长侍那一霎,他的心应像是被剜了一样,必然会自哀一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那盛家郎主、娘子又说了什么?”谢郦心只觉得口干舌燥,双手却是又热又湿,也不知其间的黏热是来自与她还是那位贵嫔娘娘。

    “他们这时并不曾开口,只一人一位地在帝后之位上坐着,看来竟是没有一点违和之感,像是天生便是帝后。”

    “宝明阿尚也是不响,可他居然一直笑嘻嘻地、那揶揄的样子就像再看‘两小儿辩日’。而我、我竟觉两难,居然不曾上前!”看得出李卉繁是恨极,说到这里一咬牙,咯咯作响。

    “你确是两难!想我们自幼在盛家厮混,娘子待我们从来就像自家女儿一般,手心手背的都是羁绊,是难决断!”谢郦心何尝不知李卉繁是怯怕了、是以不去,只不过此一层不可点破。

    “实则--”李卉繁迟疑了一息,却道,“我不去,一来为我一直叫嚷与至尊无情,怕出去护他被人笑话,二来他也断不会愿意我看见当时之景。也亏得是不曾去。”

    “为何?”

    “只为他们所说句句都是秘辛。”李卉繁字字都透着无以承受之意,“宝珠阿尚屏退了那几个长侍,说是为了保得他们性命。实则那几个是论是听与不听都已必死无疑的,又何必多此一举?”

    “待他们退去后,宝珠阿尚才又道,此份书简原不止一份。除却盛家郎主,良朝上下只要是皇家宗室供奉的寺院更是皆有同模同样的......而书简上除却良朝高祖皇帝的亲笔、更不少历代帝皇的御笔--因此此一桩‘只要盛家开口、齐家就需得禅位’之事,便是真的不能再真、即便是假的也是为真。”

    “什么?!天呐!”谢郦心闻言骤然跳起,眼前一晃是盛家娘子成竹在胸之样,一晃又是自家父亲、叔父的笃定之态--虽不至匪夷所思却也难免心神战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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